bayoo

来一场相忘江湖之约吧

【尤勇】愚者一得

警告

 

内心描写超级多………

为什么写着写着勇勇变得那么纠结了,我也很绝望啊。

官官都这样了,我就不强调我多OOC了。

 

尤勇灵魂伴侣设定。谨慎避雷。

 

勇→(←)尤

来自@ 抹茶威化 姑娘的点梗以及我的私心(。

 

 

============================

 

 

胜生勇利,男,26岁,日本人,滑冰运动员,目前在圣彼得堡训练。

 

他有一个秘密。

他有一个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的标记——在一个总被衣服遮挡的身体部位,所以没有人知道。

印在皮肤上的名字是『yuri plisetsky』。

 

两年前在厕所里堵他,目前和他在同一个冰场训练的——呃,对手?

 

朋友……他不知道尤里奥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直觉上觉得没有——大概就是一个熟人的程度。

 

他还不知道自己对此应该抱有什么想法,或者能这个既定事实发出什么评论。

遇到尤里奥之前,他就在自己的身体上看到这个名字了,之后在电视中看到这个人的名字,了解到他也是个滑冰运动员…本来以为就够了。

 

这之前,他甚至没想过他们会有什么交集,毕竟他们相差了八岁,同台竞技的可能都不大。

 

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会拥有灵魂伴侣,能遇到彼此的幸运儿都成为了挚友或伴侣,不过没有交集就过完整个人生的也不在少数。

大多数人在18岁左右,快成年的时候,就能在自己的身体某个部位发现印记,从灵魂伴侣的名字的第一笔开始,20岁前会显出名字的全部。

 

几乎所有发现自己拥有灵魂印记的人都会努力地寻找自己的灵魂伴侣,毕竟这也算是命中注定能够心灵相合的人。

更有甚者,直接下了定论:“每个人都注定会爱上自己的灵魂伴侣。”

 

但是勇利并不相信。

大多数人在谈论爱的时候,谈论的都是需要,自我的需要。

认为自己的爱是单纯的,无目的的,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人想的都是利益,这个利益可能是舒适感,安全感或者某种自我期许…而且这种爱,多半都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

他倾向于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敬而远之,毕竟,他的整个人生,一大半时间都只想专注于滑冰。

 

最多只是当时,大概三年前,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有点在意,和他同名啊……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

 

「难道我还能割腕吗?」

 

「没有就没有,我也不需要。」

 

勇利看到尤里语气很冲地朝着雅科夫喊,16岁少年不太耐烦的脸气得有些发红,甩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是新出现的灵魂伴侣印记,"yuri…"之后就是空白,要不就是没有完全显现,要不就是只是yuri而已。

 

哦,勇利拿起他的水杯,面色平静,没什么想法,他猜都猜得出来——尤里以为自己的灵魂伴侣就是他自己。

因为…最早勇利告诉尤里自己没有灵魂伴侣。

 

最开始勇利还觉得这个俄罗斯不良很凶,不好接近的时候听到他的提问就下意识这么答了,如果他们还不是很熟的时候尤里知道自己的灵魂伴侣是勇利估计有得闹的,想想就让人头痛。

别说尤里可能会大闹一场了,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是尤里呢?

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他身上刻下了尤里的烙印,所谓灵魂伴侣——可是他们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是同一个国家的选手,自己不是亲近他人的性格,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不过,他真的想要藏着什么心思,基本大家是很难猜得出来的。

几乎没什么人怀疑过尤里手上那个印记的名字,会是胜生勇利。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他问着自己。

至于为什么说谎——啊不,也没有必要说实话吧。

 

况且,尤里对他并没有什么执念,如果有,那他藏得也太好了吧。

 

***

 

在电视上看到的时候,第一印象是很优秀,很有前途的新人。

少年很漂亮,虽然是个男性,但真的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之后知道了他是青少年大奖赛决赛金牌获得者,维克托的师弟。

 

「没有才能的家伙赶紧退役」

勇利没有生气,事实上,他觉得尤里说得挺正确的,相比起维克托、尤里、jj一类的天之骄子,他真的没什么才能,只有热爱和执着。

大概只剩下努力一条路了。

 

但是尤里和他完全不一样。

天使一般外表下是狂暴锋利、桀骜不驯、厌恶一切束缚的内心。

他可以驾驭圣洁的agape,他也可以掌控如同狂风过境一样的madness,他执着于完美的表现,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误。

大奖赛一天内换下节目的决定,展现他绝对的自信与傲气,而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能把全新的曲子跳得游刃有余。

 

少年甚至不屑于掩饰自己的锋芒。

 

处于顶层才能如此张扬,甚至称得上是傲慢——这种上位者的态度是以绝对的实力支撑的。

 

***

 

维克托在最开始,教尤里agape时,对尤里表演的评论是——欲望表现得太露骨。

 

欲望大概是指想要胜利的欲望,尤里不擅长、也不屑于掩饰内心的情感,并且他充满了自信,当时的他对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的欲念难以控制,现在也一样。

但是十七岁那年,尤里没有能力把自己想追求的东西抓到手中。

 

就算是几厘米的身高变化——都会引起重心的改变,跳跃失败,曾经能轻松做出来的贝尔曼旋转现在成为了妄想。

一整年,尤里都没能在比赛中站上领奖台。

天使的翅羽被暂时地折断,原有的外表和体型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如今也成为了让人施与同情的谈资。

 

勇利绝不想让少年承受这个——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受到网络上那样的非议和指责。

 

那样太难过了,想到他被这样对待心脏都会狠狠抽痛起来,明明发育关是年轻运动员常见的坎,但是勇利可以说是关心则乱,理智退让一步,感性的心疼占据了胸腔。

 

尤里只是站在那里,他得到的成绩甚至让他无法得到一个奖牌,更加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安慰。

勇利望着他,其实如今少年的面容和当初在厕所堵他时差别不大,只是高了一点,视线和他齐平,眉目与骨骼少许长开了些,轮廓依稀当年。

 

高傲如他,怎会想让别人失望。

怎会想让自己失望。

 

尤里•普利赛提——他现在独自在风口浪尖上,面对着万千观众和摄像机几乎疯狂的闪光,纵然是狼狈,也是近乎凛冽的狼狈。

他好像不在乎其他人对他成绩和表现的窃窃私语,小声议论,脸上那过于突兀的棱角坚定极了,这个人似乎就已经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冷嘲热讽。

 

勇利只是看着他。觉得他甚至比往日更加耀眼。

他能怎么办,他完全理解,他沉迷其中。

无论是花滑,还是眼前这个倔强了十几年的少年——他都深深地迷恋着。

 

***

 

「闭嘴,一句话都别说,你站在那里就很碍眼了。把那个金牌拿开。」

……我本来也没打算说话的,尤里奥。

「谁让你走了?滚回来。」

「……」

 

说着这种过分的话的人,却眼角发红,面容苍白,声音干涩。

 

***

 

他们进入了诡异的闲聊模式。

 

「那时V…我家的狗狗死掉了。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觉得非常抱歉、心里崩溃暴饮暴食…挺难受的。」

尤里脸上难过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他张开口又闭上,重复了好几次。勇利静静地等着他,半晌,尤里几乎是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可这也不是你接下来一整年状态极差的借口吧。」

 

要是米拉在旁边估计会直接用拳头锤他的头了!

…会不会聊天啊!

 

不过勇利不是米拉,所以他只是很自然地顺着青年的话往下接,传到尤里耳边的声音轻飘飘的,甜而清冽:「啊,那时候就是状态不好。」

接着,勇利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了:「尤里奥怎么知道的?——关于两年前我的比赛情况?」是调查过我吗?

 

他刚刚想开个玩笑,突然又觉得这样的玩笑不合时宜——勇利很清楚,尤里不可能会专门关注一个默默无闻的运动员的动态,所以他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他是真的很期待对方能憋不住关心,憋不住问询。这样一来,他会有种自己在别人心里“有分量”的错觉。这一点别别扭扭的歪心思如此浅显懂,不说旁观者,连他自己也清楚。

更加清楚的是这种妄想实现的可能性小得可怕,纯属自作多情。

 

***

 

新闻报道上大大的标题"王者归来"十分醒目。

 

尤里亲吻他时隔一年半拿下的第一块金牌的时候,全场的呼喊和尖叫声顷刻间几乎能刺破了赛场的顶部,年轻人瞳孔里映着无边竹海的碧绿,让勇利想起自己家乡山中的古寺和烟云。

 

勇利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发呆。心里杂七杂八地乱想。

【喜欢……哪种喜欢?什么类型的喜欢?朋友?弟弟?恋人?】

【…是不是喜欢啊。】

 

到底是不是啊,不是的话,会这么纠结吗?

是的话,还需要这么纠结吗?

他对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自卑的,无始无终的情愫,哪里来的什么不对等的地位…他的自卑情绪一般用在别的地方。

真真假假。

 

但是现在的他的确想把对方抱到怀里,这又算什么?

不是那种无法定义的情感,不如说,他想要对此下个定义,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里如同丛生的杂草一样的思绪和烦闷给清除。

前后矛盾,不合逻辑,就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想来想去把自己绕进一个大大的迷宫了。

其实最开始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美而已。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倒是来没来得及在意尤里对他是否抱持相同的情感,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况且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反馈,又不是吃不到糖果就哭的三岁小孩。

 

那么,再过分一点,想象一下——如果真的,拥抱了这个金发青年或者被他拥入怀里——唔。当然不可能讨厌,但肯定不习惯。

 

他没发现自己幻想中存在的悖论:想要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拥抱他时,先假设了另一个人会跑开。

 

***

 

把爱情的概念定的再宽泛些,他的确爱上了自己的对手——所以能怎么办呢?

 

他不知为何,觉得喉咙干涩,吞了口口水,咬住下唇。

 

第一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想要接近一个人,再近一点,能用手触碰到就更好了。

 

他想着,这和看到维克托的时候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大概,可能是因为我迷上尤里奥的时候,他就在我面前吧。

在那之前,只是平等竞争的对手,经过长久以来的相处慢慢攒起对待尤里的经验,终于能面对他的"超凶"脸时面色平静,不再战战兢兢。

他就在触手可及之地,强大又耀眼。

 

——而我能站在他身边,因为我和他一样强大。

两个名字同音的人,性情截然不同,但他们的确是相同的人。

 

同样经历过失败和瓶颈,都不是真正能称得上人生顺风顺水的现代活传奇;同样厌恶输,比起披集尽情地、全身心地享受比赛的心态来说,他们两人对失败厌恶至极;同样认定某样事物后眼睛就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就算一时被什么东西绊住脚步,也坚守着热爱和初心,像眼睛瞎了看不到别的选项一样,自我重塑也好、转换风格也罢,他们只会向前。

 

勇利大概明白为什么——尤里会是他的灵魂伴侣了。

 

***

 

房间里,黑暗中只有一个手机屏幕发着光,勇利单手划开app的界面,默默关注的yuri angels在夸她们的偶像。

尤里终于结束了他长达两年,旷日持久的发育关。

 

他现在正一步步夺回属于他的王冠——新一站的金牌让全世界的迷妹们雀跃不已,她们甚至写了很长,很长的文字来祝福自己喜欢的人。

 

【他就像一块原石,从失败与挫折的火焰中重生,把自己打磨成最美丽的模样。

他的步伐将更加坚定,他的内心将更加坚强。练习积攒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未曾背叛过他,他也从未背叛自己,永远直率,永远坦然,永远看着前方,追逐强者。

他终究会成为最美丽,最耀眼的钻石,让人移不开视线,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他一路向前,两边是墙。墙上开满了黄色的不叫知名的花朵。像是融化在日光里,一直交叠到天空。

 

他终将从天使成为神明。】

 

……

 

行吧行吧,你们慢慢吹。

 

勇利抿着嘴看那些十来岁的姑娘们在主页狂刷颜文字和"暴哭.jpg",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太阳穴仿佛可以跳一支舞,很想翻白眼。

 

每一个,每一个运动员——"输过,赢过,有野心"的那种,不都是这样吗,怎么就比喻成钻石了呢,怎么就特别了呢。

 

何况,钻石,不会发光啊!

之所以看到钻石发光,是因为反射太阳光,太阳光本身就是七色光,如果把钻石弄得有棱角就会发生不同的反射,把不同波长的光分开,所以你们误认为钻石发光。 

 

讲讲道理……算了。

 

喜欢这种感情会蒙上一个人的眼睛,再悄悄地化成一个小精灵在耳朵边整日不停地碎碎念那个人到底多好多好,也可以…嗯…可以理解。

 

那些将内心的痛苦转化为外在的力量,或者试图影响周围的人,其实比那些死守自己痛苦的人要坚强得多。

他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功课,可能会有人提供一点帮助,但最终任何事都要自己解决。

如果这个事情来了,你没有勇敢地把它解决掉,它一定会再来。

生活真是这样,它会让你一次一次地去做这个功课——直到你学会为止。

 

勇利觉得——尤里比起反射光的钻石,更像是太阳本身。

他真挺特别的。

 

随后勇利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比那些yuri angels还夸张一点——就默默地,慢吞吞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拉起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逃避现实世界。

 

本来无欲无求的自己被另一个人突然启发,被引着走上了另一条似乎满是好风景的路。

 

本以为这条路长得足够走一生,但转眼前面已是断崖,所以他决定闭着眼跳下去。

 

***

 

半明半暗半隐半圆的月亮皎洁起来了,黑夜里微弱的灯光下,正打算回家的勇利抬头望去,看到尤里双手插着口袋,直直地看着他。

 

一边耳朵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一副耳机,军绿色的长风衣里是米色的毛衣,毛衣领口露出衬衫的领子。棉布的衬衫难得正常地系到了风纪扣下面一颗,穿了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捋到脑后,扎起一个小马尾,露出清晰俊朗的眉目。

和平时不良少年,全身猛禽的观感完全不同了,乍一看,就像个有点叛逆、却又不过分的艺术系学生。

 

圣彼得堡的冬天特别地冷,冷到骨头缝里那种。

 

常年拥有的凛冽寒风夹着冻结的水汽把他们两人的衣服和围巾刮得乱飞,有那么一两秒,他们都没说话,只是站着。

 

满天的星斗清而亮,好像整个世界的繁星乱坠,一颗颗撬开心扉。

 

最后是尤里迈开步子,走上前,乍一看有点凶但实际上没什么表情地敲了敲勇利的眉心:「发什么呆啊。」

 

「优子寄来的,前阵子你不是说想吃吗。」

尤里摇了摇手上大大的袋子,上面甚至还有自己家乡女孩画上去的颜文字。

 

他和尤里一起走到家门口,尤里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去:「东西我传到了。」

 

他皱了皱眉,声音顿了顿,也不知道为什么优子把东西寄到他那里而不是直接寄到勇利的公寓去:「嗯,走了。」

 

勇利一下子拉住他的手腕。

 

接着勇利自己呆了几秒钟,有些懊恼地用尤里听不懂的日文嘀咕了几句,眼睫微微颤了几下:「呃……」

「进来坐一会吗?」

 

金发青年把漂亮的金发撩起时,勇利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他猜尤里还是被这样的天气冷到了。

 

这个举动虽然存在着勇利自己的私心,但表面上——大概还是可以归因于亚洲人奇妙的待客礼仪的,勇利自我安慰着,这应该、应该不会显得很奇怪。

 

他总是这样。说出口的话和内心里无数个小煤球*大声嚷嚷的东西大相径庭,临阵脱逃的表现只会让他有点无奈,倒也没到挫败的程度。

他习惯了。

 

心思里老是转着一个人,像尖刀也像海绵,刺起来隐隐的痛感,软下去又吸饱了所有的情感。最后理性的天平倒向同一个结果:“…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

 

本来以为俄罗斯人会非常不耐烦地,干脆利落地回绝:「哈?才不要。」这一类的东西,然后走人。

但是勇利没想到尤里只是偏了偏头,碧色的眼睛斜了他一眼,也没挣开他的手——没什么情绪地就进了门。

 

勇利走到冰箱旁边,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给尤里拿了一瓶橘子汽水——他需要一点酒精来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尤里虽然成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给他碰酒精。

——第二种私心。

 

勇利在"直接把冰凉的汽水贴到尤里奥脸上"和"正经递给他"两个选项之中犹豫一小会,还是选择了后者——金毛生气的样子虽然也挺可爱的,但是目前距离太近了,被瓶子砸到脑袋肯定会很痛。

 

公寓里的暖气很强,金发青年之前在外面显得苍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随意地把长风衣丢到勇利的沙发上,接过汽水,贴到自己的脸上。

 

……这是不是有点幼稚。

 

勇利手上的啤酒拉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眨了眨红棕色的眼睛,歪头看了尤里一眼。

 

尤里看到勇利的眼神,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小动物一样被人观察着。

 

一下子就猜到了勇利在想些什么的尤里,(更加幼稚地)伸手把贴在脸上的橘色瓶子按到他脸上。

 

勇利愣了一下,那是种挺微妙的感觉,瓶子光滑的表面上虽然微凉,却还残余着尤里的些许体温。

 

  嗯,身上没抖,不算冷。

但是心里抖了一下,抖出几只乱飞的蝴蝶。

 

***

 

「今天,我,不破,你的,记录,我就不走了。」

 

金发青年对着眼前花花绿绿,显示着game over的游戏界面咬牙,恨恨地转过头来,瞪着他,这么说着。

 

勇利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头毛被他抓得有点乱糟糟的,他打了个哈欠,去房间里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水,(本来想给尤里倒杯牛奶的,但是受到了目前180的成年人毫不留情的拒绝和嘲讽。)然后继续窝在沙发里:「……随你。」

 

「我在这看你玩吧,挺有趣的。」看你老是破不了我的记录,挺有趣的。

 

进入新一轮游戏的尤里听到他的话,完全明白了言下之意,没空回头来瞪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

 

***

 

勇利就盯着尤里的侧面,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写观察日记。

——第三种私心。

喜欢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非常仔细又专注地看着他。

只是看着,就挺开心的,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欧洲人的侧脸线条流畅又带着英气,米白色的毛衣把白皙的皮肤衬得如同瓷器的釉。用夹子夹到耳后的金发在日光灯下闪出淡金色的光泽,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勇利感觉心里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挠了无数次,痒,但是却不会烦躁和厌恶。

 

【一只大大的猫,没事喜欢到人的腿上趴着打呼噜。大家都说它在用人的身体取暖。可我觉得,是他在温暖人类。】

 

也没到那些有关灵魂伴侣言情小说里说的夸张程度"可以用一生数清他的睫毛"什么的,但是、但是——他的眼睛太好看了。

 

勇利略带懊恼地想着,心里甚至对此生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不满来。那样的眼睛——很狡猾啊——我都忘了我撒了什么谎。

 

 ***

 

从勇利眼皮打架,到垂下脑袋睡着,没超过十分钟时间。

 

尤里再回头看他的时候,黑发青年已经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状物体窝在沙发中。

尤里沉默地看了他几秒,把游戏音量关闭,轻轻摇了摇对面人的身子:「……喂。」

没反应。居然能在沙发上就睡着,这个白痴。

 

尤里小心翼翼地把人从软垫上拉起来,先是扶着,后来发现日本人身子软得扶不起来,就干脆托着他的腰,打横抱起来——还是没反应。

没醒,眉头都没皱一下。

够迟钝的。

 

好像黑发青年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真正显得柔软。

 

尤里脸上露出点少年样的不甘,平常胜生勇利表面上脾气好得要命,似乎怎么样都不会生气,但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一条路走到黑,内心世界谜一样,好像看到一个可以钻的黑箱子就能钻进去,封闭自己十天半个月还习以为常。根本不"软",正相反,经常固执又执着,硬得像块石头。

 

***

 

尤里对着他,不坦诚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开始的印象并不好,嗯,很差。那样流畅的步伐勾住他的眼睛,赛后战败就躲到厕所哭,什么毛病。懦弱、明明有实力还发挥不出来,所以等于实力差劲。

所以忍不住就骂了他几句,之后又打了他几次,当时他口无遮拦,任性自傲,或许现在也没好多少。

 

……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比如胜生勇利跳跃连连失误时,他情急之下,愤愤不平地想要喊出"加油"也被打断,黑发青年对此一无所知。

 

知道两年前他比赛失利是因为自家的小狗死掉这件事情后,甚至连道歉都别扭得无法说出口。明明对奥塔或者爷爷甚至是平常的冰场上的同伴都能态度自然地表达歉意,但是唯独面对这个人时,总觉得无所适从,说出口的话也经常是乱七八糟,没头没脑还带着点骄纵和任性。

但绝对不是讨厌,绝对不是。

 

如果现在的尤里非常讨厌一个人,尤里不会和他发生争执,甚至也不想让对方难过或者倒霉,只会远离他,越远越好,这样那个人就会彻底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就像死了一样。

他当然不想让胜生勇利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不想用"朋友"来定义胜生勇利,就是不想。

 

对手好了,对手比较符合。

明明是对手,但是——他似乎比任何人都想看到胜生勇利成长的样子。

 

不然怎么可能愿意一次又一次示范给勇利正确的跳跃姿势,他并不是那种对别人很有耐心的人。

 

真正看到胜生勇利跳出他最经典节目的那一刻,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为此颤抖,指尖发热,像被下了咒一样,根本移不开视线——那次,尤里在勇利下场时,恶狠狠握拳,用不重的力道锤了锤日本王牌的肩膀:「…你个疯子。」

 

那时候、该死的,勇利只是朝着他微笑起来。

接着他一整天的心神都无法安定——强烈的战意和兴奋甚至让他凌晨时分也无法入眠。

 

是的,这就是我的对手,我与他同台竞技,我与他一样强大。

……他让我更加强大。

 

他让我丝毫不敢懈怠地登上一个又一个的顶峰。

如果他不和我好好比个几年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

 

年轻的滑冰运动员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逻辑的错误——到底是谁会遗憾一辈子呢——他从未思考过。

但是他想奋力抓住这个人。

 

人们总是崇拜英雄,惊喜于他们随时随地的光芒,但是最真实的事情永远是大家都会恐惧都会失败,有时受尽打击,又是无能为力。

 

尤里不由自主地,非常仔细又专注地看着黑发青年。胜生勇利有一次开玩笑地说他很像游戏里的英雄人物,经历了一年多的惨败终于王者归来——尤里脑袋里闪过这个回忆的片段,接着他偷偷地戳了一下黑发青年的脸蛋。

 

他想着,我绝对不可能告诉你,当时如果不是你,你傻傻地倔强地站在那里,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你,那么,或许,我早就做了命运的逃兵。

 

还有什么别的——应该是有的。

可是这些情绪,朦胧不清,混乱不堪,就象哗哗流淌的河水底下的一块石头,闪烁不定,变换莫测。一些阴影和闪光不时涌来,又倏忽散去,终究构不成一个图形。

 

他察觉一些感情上的蛛丝马迹,可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他仿佛觉得,关于这个在他怀中的黑发青年的很多、很多事情——他都梦见过,常常在深沉的梦里见到过,然而也只是梦见过而已

 

。……到底,这种在胸腔中翻腾汹涌的情感是什么。

 

***

 

勇利黑色的发尾扫到他的手腕,手腕上的"yuri"字样静静地闪着光。

 

尤里的情绪从怀疑到笃定仅用了几分钟,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猜想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盯着怀中的人熟睡的眉眼,不知作何表情,想要冷笑却笑不出来。

 

——胜生勇利,你可真是个混蛋。

 

尤里把人抱回了床上,然后抓住他的肩膀,狠命地摇。

这样是不是能把这个笨蛋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摇出来点啊——黑发青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尤里以超凶的表情——再次把他拥入怀中。

力道大得似乎能把他嵌入自己的身子里。

 

……

 

*(超凶.jpg)**

 

好吧,因为震惊而睁大眼睛的胜生勇利,现在明白了和尤里•普利赛提拥抱的感受。

 

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肯定会不习惯"呢——

这个拥抱自然得如同他们本为一体。

 

像是奔流的河水被分成两支后,历经了山川与平原、森林与田野,终于再次遇见。

 

***

 

胜生勇利,男,26岁,日本人,滑冰运动员,目前在圣彼得堡接受一个自己想象了很久的拥抱,拥抱来自他的灵魂伴侣。

 

 

他没有什么秘密了。

 

 

 

 

-fin-

 

 

 

标题是一个成语的简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啊,为什么会这么纠结,单恋梗真的好难写哦……

 

不,没有后续,不想欠债,谢谢大家!(挥手)

找我玩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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